【将进酒】稚子
*试着写下策舟竹马竹马if线，十二岁和十岁。之前也分别写过两个小孩（原著向），见《乘风》 《归鞘》
*他想，连马厩的小马驹都有弟弟，可他还是头一次当哥哥（。）
“阿娘，”萧驰野背着手，打量了两眼离北王妃身后的小孩儿，“他是谁？”
王妃略一弯眉，招呼他过来，又怜爱地摸摸小孩儿的发顶，“这是你纪纲师父的小儿子，小你两岁，叫沈泽川。弟弟初到离北，你是做哥哥的，日后要多照拂他。”
“沈泽川。”萧驰野跟着读过一遍。少年人心性单纯，没有弯绕的心思去琢磨为什么沈泽川和纪纲师父还有娉婷师娘不是一个姓氏，爽快应下了母亲的嘱托。
弟弟。
多新奇。
萧驰野家中有大哥，而外头叔伯的子女们，最小的也年长他两三月。
他想，连马厩的小马驹都有弟弟，可他还是头一次当哥哥。
“来，川儿。”王妃的手轻轻搭在沈泽川肩上，“这是我儿子，叫萧驰野——他混惯了，要是欺负你了，只管和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沈泽川嗅到了王妃身上的一点香味，觉得亲切，突然没那么紧绷了——因为花娉婷身上也有类似的香气，几刻钟前阿娘还把自己抱在怀里细细叮嘱，这是母亲的味道。
“弟弟。”萧驰野带着几分愉悦唤沈泽川。
沈泽川小萧驰野两岁，个头却矮不少。他抬头一字一句应道：“萧驰野。”
“嘿，”萧驰野纳闷，“怎么不叫哥哥？”
沈泽川摇头，固执道：“我有哥哥，叫纪暮。”
“成。”萧驰野拿他没辙，刺儿头第一次碰到了刺，盯着沈泽川玉雪雕琢似的脸庞，却生不起脾气，就是手痒痒，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脸颊肉，“萧驰野就萧驰野吧，萧驰野带你玩你去不去？”
沈泽川犹豫，回头看着王妃。
王妃笑出声，拂开了萧驰野捏着人的手，温软的手掌贴上沈泽川被捏红的脸颊，“川儿想去，那便去。”
沈泽川这才转过来，朝萧驰野点头，说：“去。”
他很聪明，看得出萧驰野其实是不欺负人的哥哥。
“走。”萧驰野像撒欢的幼狼，抓着沈泽川的手腕就带他跑起来，沈泽川被他拽的差点向前扑倒，跌跌撞撞稳住了身形。
“慢点儿，别摔了。”王妃远远在后头唤。
萧驰野今日应是颇为得意，他牵着沈泽川的手，先是把人带到他的一众哥哥姐姐面前耀武扬威了一圈，又从他们那儿要来了成堆的好东西——腕扣、平安结、小弹弓、奶酥糖，格桑花……再通通塞进沈泽川怀里，“都是给你的。”东西太多，沈泽川抱不住，格桑花和平安扣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懊恼，笨手笨脚地想要弯腰去拾，自己反而摔了个跟头，弄得灰头土脸。最后还是被萧驰野制止，“你找个地方坐着。”
萧驰野替他收好东西，最后捡起花，在路边扯了几根干净的、有韧性的草，快速打了个花环放在沈泽川头上。至于平安扣，他的目光忽的落在沈泽川的耳朵上，玩心大发，将绳环套上了弟弟的耳朵。
像个耳坠子。
沈泽川不习惯地晃脑袋，红色的流苏来回蹭过脸，“能不戴吗？”
“戴着吧。”萧驰野诚恳道，“你戴着好看。”
离北的传说里有狐神。狐神全身雪白，唯独眼边有赤纹，总在盛开的格桑花丛中来去。在萧驰野眼里，此刻的沈泽川就像小狐狸。
小孩忘性大，待到萧驰野领着他走上集市，早已把这事扔到脑后，兴致盎然地拽着萧驰野的衣摆，在猜谜的摊子前停下脚步。
“想玩？”萧驰野问他。
沈泽川说是，踮起脚在摊主的木桌上放了两个铜板。摊主笑呵呵收下，指了指挂满谜题的板子，“小公子请吧，你年岁小，我不计你的时间，猜到多少是多少。”
于是沈泽川从最容易看到的底层猜起，“久雨初晴为昨、草上飞为早、九十九为白……”他一口气连猜了二十五个，直到第二十六个实在猜不出，方悻悻地停下来，饶是萧驰野都有些傻眼。摊主哈哈大笑：“小公子了不得啊，想要换什么呀？”
“要糖画。”沈泽川飞速看了一眼萧驰野，附到摊主耳旁悄悄说了两句话。
萧驰野正发着呆，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顺着瞧过去，见到沈泽川晃着手中的糖画——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大狼。
“给我的？”
沈泽川举着糖画又往他眼前凑了凑，“我赢来给你的。”
“厉害。”萧驰野收下，然后嘎嘣一下，干脆地咬掉了狼头，“甜的。”
真狠。
沈泽川摸摸自己的脖子，莫名奇妙有点替他疼。
不久之后暮色四合，萧驰野像来时那般抓住沈泽川的手腕，两人慢悠悠地回到了离北王府。他们在外头疯玩了一圈，才到王府就被王妃撵着去换干净的衣衫。
沈泽川坐在榻上，被萧驰野套上他自己还没穿过的新衫——长了一大截，手和脚都可怜兮兮地窝在里面。萧驰野一边笑一边替他卷袖子，卷完袖子蹲下卷裤腿，拍拍沈泽川才梳好的头发，还假模假样唉声叹气：“这么矮，怎么得了？”
沈泽川躲开他的手，反驳道：“你比我大两岁。”
萧驰野说：“我就是小两岁也比你高，你肯定是不好好吃饭。”
沈泽川不说话了，径自跳下榻，踩上鞋，头也不回往外走。
“哎哎哎！”萧驰野拽住他，“干嘛去？”
沈泽川闷声闷气：“去吃饭，长高。”
“我错了，成不成。”萧驰野看出来他在赌气，也说不出自己混不吝的脾气怎么就在沈泽川这儿服了软，“我骗你的，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你高。”
“当真？”沈泽川狐疑。
“当真当真当真，骗你我帮你梳一辈子头发。”萧驰野顺手往沈泽川卷起来的袖子上各系了个腕扣。
“谁以后笑你矮，我替你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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