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有条鱼

航线浮游奇迹。

【戚花】觥筹



*突然冒出的民国pa脑洞,遂摸之(。)




“西边真没动静了?”


戚竹音微微一扬下颌,副官会意,凑近了两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汇报。她耳力好,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竟也能将话听得一字不落,在衣香鬓影间垂眸沉思起来。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她指间夹着,她却不点燃,也不衔至唇边,“继续盯着。”


副官下意识一碰脚跟,“是,大帅!”


戚竹音展颜,她今日难得上了浓艳的妆,灯光摇曳下无端显出两分中和冷肃的柔美,“此刻不在军中,不必如此拘束。”


副官跟随戚竹音已久,是一起在枪林弹雨中厮杀出来的,知晓她公私分明,怎会不懂她言下之意。于是松懈下来,在侍者的托盘中取了杯香槟,以老友的姿态同她谈起杂事。


“不抽你的雪茄了?”


“戒了。”戚竹音语气轻松,女士香烟仍在她指间夹着,“有人不喜欢。”


其实戚竹音也不常抽,没有瘾,作战中实在倦极才会点上一根。只是忆起开宴前有人把她的雪茄收了起来,又悄悄往她女士手包换了根玫瑰味的女士烟,眉眼间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有情况啊大帅。”副官啧了一声,“老戚帅的算盘打不成了。”戚时雨办宴用的是庆贺大病初愈的由头,顺带领着病中新娶的续弦花香漪见见人。但启东有谁不知道他暗地里放出戚竹音出席的消息?为戚竹音招揽夫婿之意几乎是明晃晃摆到了台面上——毕竟在这种时候,多个助力也是多分胜算。


“他糊涂了。”戚竹音单手拢了拢身上黛紫的狐皮披肩,嘲讽道,“轻飘飘的一张纸上戳个印,就能来分我戚家军一杯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也是。大帅你不容易……嗝……!”副官酒量一般,喝多了有点上头,兴致勃勃地给戚竹音数起应戚时雨之约到场的“青年才俊”。


“哎,就前面那个四眼儿,看见了吗?钱家大少爷,刚回国。说是在国外攻读学位,实际上花天酒地,半点洋墨水都没沾过。”


“那边是郑家少爷,被他爹娘逼来赴宴的。哭哭啼啼说什么戚家女身如夜叉、声如洪钟、貌丑无盐,疯子才会娶她。”


戚竹音转烟的手一顿,撩起眼皮。


副官的脑子猛然归了位,从善如流道:“我在放屁,呸,那郑少爷就是在放屁。”


“郑家荣和钱丞是我大学同学。”一道沉静的女声加入了谈话,“确实都并非良配。”


盘着髻的旗袍丽人不知何时盈盈走到他们面前,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猫,小半张脸埋在主人雪白的狐皮披肩里,毛色近乎与披肩相融。


“大夫人。”副官的酒彻底醒了,站直身子朝她敬了个礼。自花香漪管帐后他们从未缺过钱粮,虽未说出口,但是心里对她是尊敬的。


花香漪笑笑,“好久不见,副官可还安好?”


副官脸红,只是尚未说话,戚竹音就已上前两步,扔了烟,抱走花香漪怀里的猫,顺道把人挡住,“他有空聊这些四六不着的,说明再安好不过了。”


她这厢赶人的意思就差写在脸上了,副官猜测她们有要事相商,知情知趣地告了别。话多的人走了,宴会厅的角落霎时间便静了下来,空气中只余暗香浮动。


戚竹音先开了口:“猫这么沉,昨天还说手腕疼,今天怎么不嫌它坠得慌。”


“它撒娇耍泼,如何不依它?”


花香漪抬手勾勾白猫的下巴,腕间翡翠镯下的红痕淡得快要消失,调侃道:“物似主人。”


戚竹音定定望着她,视线从翡翠镯转到她颈上的珍珠链,最后游弋到粉色裙角的苏绣:“好看。”

  

白猫轻轻喵了一声,也望着花香漪。它平日被花香漪抱得最多。


“阿音今日也好看。”花香漪的指尖拨弄了两下戚竹音旗袍领上的盘扣。


戚竹音今日装束全是花香漪备办。黛紫的狐皮披风是花香漪精挑细选过的,浅紫旗袍也是她亲自敲定的样式,上头有和她旗袍同出一位绣娘的苏绣。绣娘绣技高超,蚕丝线劈得细,落到衣裳上化作温润的珠光。两件旗袍上的一花一竹相映成趣。花香漪在宴前又唤戚竹音到她房中,细细地给人抹上了胭脂和口红。


花香漪道:“陈家少爷痴痴望了阿音许久。陈少爷家中清贵,为人也正派,托我这位做你小娘的来探你口风。”


“谁料一走近,就听到副官说起钱少爷郑少爷,可怜了陈少爷一番春心。”


她轻巧地抽开身,暗香也跟着晃,却又被戚竹音揽住了腰,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月初托人带回来的法兰西香水怎么是酸的?”


戚竹音又道:“要不听我狡辩两句。”


花香漪失笑,侧过身子牵住戚竹音的手,动作隐秘,宴会厅中众人忙着交际,注意不到角落藏着一对有情人,“你明知道我不是恼你。”


“嗯,但是我生气。”戚竹音捏了捏她的掌心,软的,像猫一样。


“张先生来敬酒你朝他笑,苏将军来攀谈你朝他笑,还有东祥银行脑满肠肥的廖行长,你同他握手,怎么想不起来戴上我送你的蕾丝手套,嗯?”


“叫你来探我口风的陈少爷识人不清。”戚竹音勾唇,凑到花香漪耳边低语。


“他哪知道小娘不会探我口风,探探我口红香味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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